第22章 难受(三合一)-《我有一个秘密》


    第(3/3)页

    堂屋的气氛怪异。

    吴翠玲的脸色煞白,看起来脆弱不堪。

    李根猝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出去,直奔张英雄家。

    黄单经过吴翠玲身边时,说了句,“翠铃姐,哥不是针对你,他对谁都一样,昨晚还问过我。”

    吴翠玲笑的比哭还难看,“你不用安慰我了,大哥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的。”

    黄单的眼皮跳了跳。

    吴翠玲的视线从他的手腕上扫过。

    黄单咽口水,蛇骨链子被他拿下来放好了,吴翠玲没可能知道的。

    “我去看看。”

    堂屋就剩吴翠玲了,她走到板子那里蹲下来,“妈,你经常说我头上脏,现在你要脏多了,一定不好受吧。”

    随后是一声叹息。

    张英雄在吃早饭,心不在焉的样子,筷子有几次都差点捅||到鼻孔。

    他一转头,看到进门的李根,筷子就啪地掉在桌上,又赶紧握住,继续咸鸭蛋吃。

    李根开门见山。

    张英雄吃着蛋黄,声音模糊,“广播响的时候,翠铃姐在给我讲题。”

    李根问,“你爸妈在家吗?”

    张英雄说,“我爸妈上我二姑家去了,就我跟翠玲姐两个人。”

    他的面色一变,“哥,你怎么能怀疑翠玲姐呢?她平时杀个鸡都不敢!”

    李根说,“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张英雄翻白眼,“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他往李根身后看,“是吧,冬天。”

    黄单说,“嗯。”

    张英雄喝口粥,腿抖了抖,明显的放松下来,“哥,我知道大妈出事,你很难过,可是你也不能乱来啊。”

    李根淡淡道,“那就让派所里的人来查吧。”

    张英雄说,“镇上的小派所没用吧,人没几个,一桌麻将都凑不齐,我听说十几二十年前的那些案子,他们还都没破呢。”

    李根皱着眉头。

    张英雄说,“我觉得,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大妈入土为安。”

    李根问黄单,“你觉得呢?”

    黄单瞥他一眼,又去瞥张英雄,“大妈死的不明不白,总是要查清楚的。”

    张英雄唉声叹气,“也是啊,不能那么算了。”

    李根意味不明的盯过去。

    张英雄好像是没发觉,没事人似的去厨房盛粥。

    从张英雄家出来,李根忽然问,“你妈平时都来找我妈聊天,昨天下午怎么没来?”

    黄单说,“她在院里剪辣椒。”

    李根又问,“你呢?”

    黄单侧头。

    李根说,“哥没有怀疑你。”

    黄单说,“我知道。”

    他如实说,“昨天吃过午饭,我去找你,跟你一起去田里捉泥鳅,之后你说太阳晒,叫我自己先回去。”

    “我回去的时候,我妈刚把辣椒提到院里,她没让我帮忙,我就回屋睡了一觉,醒来就到厨房烧水去了。”

    李根的脚步顿住,“你睡了多久?”

    黄单说具体时间不清楚,应该就一小会儿。

    李根问,“你妈还在剪辣椒?”

    黄单说是,“哥,我妈身体不好,腿脚也不利索,走个路都吃力。”

    他做出母亲被怀疑,儿子该有的反应,“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希望你能尊重我妈。”

    李根沉声道,“抱歉。”

    黄单说,“我回去了。”

    李根一脚踢在土墙上,他粗声喘气,眼底有愤恨和悲痛翻涌。

    黄单没走远,李根就追上来。

    “让我看看你的手,消||肿了没有?”

    “好的差不多了。”

    李根拽过去看,“冬天,你别往心里去,哥这心里头很乱。”

    黄单说,“会查出来的。”

    他收回手,“别让人看见了。”

    李根说,“你回去吧,今天别到我家来,事多。”

    黄单说他晓得。

    农村屁大点事,都会被吹进家家户户,从这个村吹到那个村。

    上午,亲戚们闻讯提着两刀肉过来了。

    吴翠玲是儿媳,进来一个亲戚,她就撕扯着嗓子,放声大哭。

    这就是哭丧。

    亲戚也跟着哭两声,只是礼节。

    到后面,吴翠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就没停过,也不知道她的内心是有多少苦楚,很悲伤。

    送走亲戚们,吴翠玲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她把那些肉放进厨房,拿着上午收的礼钱去堂屋。

    “大哥,这里一共有二百七十六块钱。”

    李根没看一眼。

    吴翠玲说,“天太热了,明天把妈送走吧,我去跟村长说,找几个人抬棺材。”

    李根说,“钱放你那儿。”

    吴翠玲一愣,“放我这儿?大哥,你不是缺钱吗?”

    李根撩起眼皮。

    吴翠玲忙说,“我的意思是,这钱是给妈的,妈不在了,理应是大哥收着。”

    李根起身出去。

    吴翠玲把钱放缸子底下压着,她有些恍惚。

    下午,李根去了趟派出所。

    第二天,派出所来了一个年轻人,是外地人,叫刘东来,他刚毕业就被分派回来,身上有一股子朝气和干劲,尚未沾染混吃等死的败气味。

    刘东来粗略看看王月梅那屋,没发现挣扎的痕迹,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是熟人作案。

    他问过一些情况,把注意力放在院子里的女人身上,“那位是?”

    李根说,“我弟媳妇。”

    刘东来问道,“你弟弟呢?”

    李根说,“两年前死了。”

    刘东来不了解这个情况,他是上个月刚来的,“怎么死的?”

    旁边的黄单垂眼,听李根说起李大贵那个案子的经过。

    刘东来的表情变了变,“胡闹!”

    他在堂屋来回踱步,对同事草率结案感到愤怒,目前还是得先把王月梅的死查清楚,“你把你弟媳妇叫来。”

    李根喊来吴翠玲。

    刘东来上下打量,离的近了,这个女人身上的东西跟村里的更加不同,她在怕。

    “你丈夫两年前死了,为什么你没改嫁,而是留在李家伺候婆婆?”

    吴翠玲说,“我既然嫁进李家,就是李家人。”

    刘东来的眉毛一挑,“前天你婆婆出事,你在什么地方?”

    吴翠玲还是那个回答,她在给张英雄讲题,有不在场的证据。

    刘东来问话时,李根和黄单都没出声,两人交换眼色,各自想着事儿。

    “带我去你屋里看看。”

    吴翠玲把门推开。

    刘东来进去后,就发现屋子没有李根那间大,打扫的倒是很干净。

    他指着床底下的红皮箱子,“那里面是什么?”

    吴翠玲说是一些衣服。

    刘东来叫她打开。

    吴翠玲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这里面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她那样子,分明是心虚。

    别说刘东来,连黄单和李根都瞧出来了。

    皮箱里的衣服被强行倒出来,掉出一个存折,是王月梅的。

    家里的开支都是王月梅负责管理,她不可能将存折交给别人,更何况是吴翠玲,对她来说就是个外人。

    存折是王月梅的命,除非硬抢。

    李根猛地看向吴翠玲。

    黄单也看过去。

    这很奇怪,如果存折真是吴翠玲拿的,她为什么没有在王月梅死后,把东西藏到别的地方去?

    如果不是她拿的,那她慌什么?

    还是说,箱子里本来放的是别的东西?

    黄单想到了,李根也一样,这也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所以他们都没有表态。

    吴翠玲不停摇头,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李根的面色难看,“可这是你的屋子,你说你不知道?”

    吴翠玲的身子摇晃,“大哥,你要相信我,东西真不是我偷拿的。”

    她要去抓李根的手,被挥开了。

    刘东来的视线在吴翠玲和李根身上扫动,若有所思。

    他走程序,要带吴翠玲回去做个笔录。

    按理说,心里没有鬼,这件事很单纯的只是问个话而已,顶多就是一点闲言碎语。

    可是吴翠玲的反应异常激烈,她大力挣扎着后退,好像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李根的脸上没表情,“翠铃,你怕什么?”

    “我……我没怕……”吴翠玲煞白着脸,语无伦次的说,“不是我,大哥,真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妈……”

    李根看着她,“那去一趟又能怎么样?”

    吴翠玲的身子一抖,她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