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师尊,趟过五年来见你-《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第(1/3)页

    楚晚宁的呼吸有些沉重,    喉咙有些干渴。

    他不甘心就此认输,于是他心生刁难,    他压着心头那丛火,依旧是淡淡地问:“一辈子?”

    “一辈子。”

    “…我可能会走得很快,    并不管你。”

    “没关系,    我追着。”

    “我也可能会站着,    不想走了。”

    “我陪师尊站着。”

    楚晚宁被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弄得很焦躁,拂袖道:“那我要干脆走不动了呢?”

    “我抱你走。”

    楚晚宁:“……”

    墨燃愣了一下,    觉得好像有些不敬,    有些唐突,于是睁大眼睛,摆摆手急着道:“我背你走。”

    楚晚宁的心跳越来越急促,    他不得不尽了所有的努力,来按捺住自己渴望将这个男人扶起来,想要触碰他的那种躁动。这躁动让他蹙起眉头,    他看上去很着急,    有些恼怒:“谁要你背。”

    墨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师尊就是那么难伺候,    背也不好,抱也不好,总不能抬着,    更不能拖着,他很笨,不知道怎样才能哄得楚晚宁开心。

    于是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像是弃犬。

    他小声道:“那我也不走。”

    “……”

    “你要想淋雨,我陪你一起。”

    楚晚宁被这样严丝合缝的纠缠逼得手足无措,他这般独立惯了的人,几乎是不假思索道:“我不要你陪。”

    墨燃终于不说话了,从楚晚宁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宽阔的额头,漆黑的眉毛,还有两排纤长眼睫,像雾帘般垂落,微微颤抖着,好像有风吹着帘子起,吹落帘子伏。

    “师尊……”楚晚宁焦躁之下的拒绝,让墨燃误会了他的心意,墨燃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楚晚宁还浸没在自己内心的悸动中,无法摆脱,因此也没有听清,只道:“什么?”

    “在鬼界的时候,我就与师尊说过,说过许多次对不起,但是我知道不够。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愧疚中度过,我知道我欠你。”

    楚晚宁:“…………”

    “我也想做的更好一些啊,想至少能在你跟前站着的时候,不会觉得自个儿太脏,不会觉得抬不起头。可是我……我追不上你……我几乎每一天醒来,都在担心这是不是梦,担心梦醒了,你就不在了。我耳边总是响起金成池里你救我的时候,跟我说过的话,你说梦太好不会是真的,我就……我就很难过……”

    墨燃的声音有些嘶哑了。

    他还有些话想说,但是他不愿说,他觉得没有脸在楚晚宁跟前继续讲这些,他如何能狠心让楚晚宁再知道这五年里的种种?

    他……有时候一个人待在雪谷里,分不清时光,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那个时候就拿针扎自己,一针一针刺在手指的骨缝里,很痛,痛的够了就知道自己的神识仍清醒,知道自己还弥留在这人世间。

    知道这一切不是他上辈子做的一场大梦,醒过来不会看到物是人非的死生之巅,满眼仇恨的薛蒙,夷为平地的儒风门,不会看到红莲水榭里,楚晚宁合衣躺着,犹如生前。

    犹如生前,犹如生前。

    还有哪四个字,能比这更字字泣血。

    说来奇怪,在知道楚晚宁为了救他而死去的时候,在下到鬼界去救人的时候,他心头虽疼,却没有这样无可遏制地绝望过。

    可是随着浮生倥偬,随着时光渐渐流逝。

    随着楚晚宁苏醒的日子一天一天靠近,墨燃却越来越痛楚,越来越心如刀割。

    似乎是一个人独处的岁月,让他有了更多思考的空闲,又似乎是因为他在没有楚晚宁的日子里,曾那样歇斯底里,竭尽全力地模仿着那个人,恨不能将自己拆碎了,换为楚晚宁的倒影。

    总之,很多曾经他没有留心,没有深想,渐渐忘怀的事情,都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里。那些往事,犹如潮汐褪去后,裸/露出的湿润滩涂,他孤零零站在海边,海浪已经熄了。

    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

    他想起前世,烽烟四起,穷途末路。

    薛蒙找上死生之巅来,在面目全非的巫山殿,薛蒙曾含着泪,一字一句地质问过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师尊。

    薛蒙曾经逼迫他,逼迫他在死前回头——

    他说,墨燃。

    你好好想一想,你放下你那些狰狞的仇恨。你回头看一看。

    他曾经带你修行练武,护你周全。

    他曾经教你习字看书,题诗作画。

    他曾经为了你学做饭菜,笨手笨脚地,弄得一手是伤。

    他曾经……他曾经日夜等你回来,一个人从天黑……到天亮……

    那时候墨燃没有去听,不肯去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