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假途灭虢-《华夏真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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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姬当时侍宴,忽从旁谏止:此肉自外地而来,主公慎食,应先试之以犬。

    不等献公答应,便命牵狗以入,将胙肉饲之。那狗食后不久,倒地惨叫,瞬息便死。献公大惊,犹然不信有毒,又命给宫中厮役尝食,结果厮役亦死。

    骊姬见状,故作大惊,当即哭道:此肉是太子日间遣使送来,除庖人之外,并无人擅动。疱人绝无此胆,则太子因何这般残忍,欲害生父!则妾知之,此非欲弑父,是欲害妾与奚齐也。既太子不能见容,望主公许我母子避往别国,或赐自杀,以止太子继续为恶,连累主公。早先主公欲废太子之时,我还反对;如今方知,妾身错矣!

    献公闻言懊恼,气哼哼复至前殿,遂召里克入宫,详问太子近期在曲沃举止。

    里克小心奏对,借机套问出此中原因,还家后急修书一封,使仆人飞马前往曲沃,将胙肉中有毒之事告知太子。申生览书大惊,议于师傅杜原款。

    太傅说道:此必又是骊姬毒计。我当入都求见主公,与太子辩明冤枉。

    于是命备车马,连夜入京。未料那骊姬极有智计,防备太子入京辩冤,早就使“二五”收买刺客候于半路;见杜原款飞车而来,便即杀之,弃尸道旁。

    驾车御者却甚机灵,趁夜逃入深林,复辗转回到曲沃,回报太子。申生闻报大哭,说道:我若不死,骊姬终不肯罢休,必祸及夷吾、重耳。罢也!不如自死,遂其所愿。

    御者大惊,急跪请道:施放毒药者乃是骊姬,杀太傅者亦必是其同党指使,此事一查便知。太子何不率兵进京见驾,将此中缘由说明?

    申生泣道:我父老迈,若失骊姬,必然睡眠不安,饮食不甘。即使我能辩明冤枉,复引我父对骊姬发怒,是为不孝,切切不可。

    御者便道:既是如此,太子何不效当年齐桓公姜小白,逃奔到他国以避之?

    太子摇头:身背逆父恶名逃奔,其谁会纳我?不如自杀以全孝道!

    于是不待御者起身阻拦,便即横剑自杀,死尸倒落尘埃。

    镜头转换,按下骊姬乱晋,复说楚国图霸。

    楚成王熊恽任用子文为令尹,修明国政,有志争霸中原。因闻说齐侯救邢存卫,心甚不乐,便问令尹子文:有齐侯在北方布德沽名,人心归向,则我如何图霸中原?

    楚子文:齐侯经营霸业,于今三十年矣。彼以尊王为名,诸侯乐附,虽未可敌,但年纪渐渐老迈,齐国之衰,立而可待。大王若欲北向,郑国为中原屏蔽,先伐而灭之可也。

    楚成王闻言大喜,遂拜大夫斗章为将,引兵车二百乘,前往伐郑。

    斥候哨马探知,报入新郑。郑伯闻而大惧,遣使星夜前往齐国告急求救,再派大夫聃伯率师把守纯门,以御楚师。

    齐桓公闻报甚怒,遂传檄各国,大合诸侯于柽邑,将谋救郑。

    斗章闻知郑国有备,又闻齐国纠集诸侯救兵将至,恐与战失利,兵至郑界而返。楚成王闻报斗章不战还师,冲冲大怒。

    楚成王:如此望风而逃,岂不令姜小白扬眉吐气,诸侯笑煞我楚国!

    既解肋下佩剑,赐给大夫斗廉,使趋军中斩斗章之首,夺其军自代。

    斗廉乃是斗章之兄,既至军中,隐下楚王之命,密与兄弟透露,并为其谋划。

    半廉:弟欲免国法诛杀,必须立功,方可自赎。今郑伯知你退兵,必然懈怠,若疾走袭之,定可得志!

    斗章便听兄策,将全军为作二队,自率前队先行,请兄斗廉率引后队接应。当日衔枚卧鼓,趁夜进军,悄悄侵入郑界。

    恰遇聃伯出离纯门,在边界点阅兵马,扎营旷野,派出斥候,严警远哨。斥候伏于林中,见到楚兵掩至,急还报回营,聃伯闻报慌忙点兵,迎住斗章厮杀。

    混战半夜,斗廉后队已到,抄出郑师之后,腹背夹攻。聃伯力不能支,被斗章生擒,郑兵折其大半。斗章将欲长驱直入郑国腹深之地,斗廉急忙劝止。

    斗廉:我弟此番掩袭成功,且图免死可也,不可深入,以至画蛇添足。

    斗章从之,于是班师,归见楚成王,叩首请罪。

    楚成王:卿虽有临敌怯阵之罪,其后既有擒将杀敌之功,权许准罪。但郑国未服,不可罢战,遗笑诸侯。今添兵车二百乘,汝兄弟可再往战,必得郑成,订盟以归。

    此番乃拜斗廉为大将,以斗章副之,共率车四百乘,重望郑国杀来。郑伯闻报聃伯被楚军所俘,本已胆战心惊;今闻楚军又来,知道己非其敌,但复遣人往齐国请救。

    齐桓公见郑使复来求救,于是升朝坐殿,议于众臣。

    管仲奏道:主公救燕存鲁,城邢封卫,大义布于诸侯。今亦必用诸国之兵,救郑伐楚,则霸业成矣。

    齐桓公问:大合诸侯,救郑可矣。楚为大国,伐之可保必胜乎?

    管仲笑道:若使其有备,胜负委实难料。但若用声东击西之计,则败楚必矣。

    齐桓公:何谓声东击西之计?

    管夷吾:前因蔡侯改嫁其妹于楚成王,曾得罪主公。楚、蔡接壤,我可以讨蔡为名,因而发兵及楚。《太公兵法》有云,此所谓出其不意者,则无有不胜也。

    桓公闻言,喜而从之。适逢江、黄二国不堪楚国侵暴,遣使前来约成,请求结盟。齐桓公顺水推舟,遂与江、黄二君盟会于阳谷,密订伐楚之约,以明年春正月为期。

    会盟已毕,桓公对管仲道:舒人助楚为疟,寡人当先取舒国,以剪除楚国羽翼。

    管仲称善,齐桓公乃密写一书,付于姻亲徐子,命其袭舒。徐与舒乃为邻,既奉齐桓公之命,立即引兵袭取舒国。

    江、黄二君各守本界,皆奉齐侯调遣,袖手旁观,忍见舒国灭亡而不顾。

    鲁僖公闻说江、黄、徐国皆都请盟于齐,乃遣季友至齐,谢罪求盟。

    季友:寡君与明公前有邾、莒之隙,又不得共赴邢、卫之役,罪莫大焉,痛悔无及。今闻会盟江、黄,特来申好。嗣有征伐,愿执鞭前驱。

    桓公大喜允盟,便以伐楚之事,密与鲁国订约。

    正当齐桓公密约诸侯之际,楚兵已至郑国,兵临城下。

    郑文公大惧,欲请成议和,以纾民祸。大夫孔叔出奏:主公不可。今闻齐侯方欲伐楚,以我遣使求救故也。人有德于我,弃之不祥,宜坚壁以待之。

    便在此时,齐桓公遣使到来,授以密书。郑侯览其书曰:

    寡人将欲围楚救郑,其兵未备。公可扬言于外,说齐国救兵即至,则楚国必不敢全力攻城。若得其缓,我必率军西出虎牢,聚诸侯于上蔡,等候协力攻楚。

    郑伯大喜,遂依计坚守,并扬言于城外,说齐国救兵不日将至。楚军果然惊疑,只得按兵以待。早有齐国探马回报桓公,齐桓公复又问于管仲。

    管夷吾闻而笑道:我计成矣!

    于是遍约宋、鲁、陈、卫、曹、许诸国之君,俱要如期起兵,名为讨蔡,实为伐楚。

    周惠王十三年,春正月元旦,齐桓公出师征蔡。

    命管仲为帅,率隰朋、宾须无、鲍叔牙、公子开方、竖人貂等诸将,出兵车三百乘,甲士万人,分队进发。竖貂为先锋,率前军衔枚潜行掠蔡,会集各国车马。蔡人全不设备,直待齐兵到时,方才敛兵设守。竖貂在城下耀武扬威,喝令攻城,至夜方退。蔡穆公认得是竖貂,知其为宵小之辈,乃使人密送金帛一车,求其缓兵。

    竖貂既受蔡侯重贿,遂私将齐侯纠合七路诸侯,名为侵蔡,实为伐楚军机,备细泄漏来使,命其国主及早逃遁。

    使者回报,蔡侯大惊,当夜弃城,出奔楚国。竖貂自以陷城大功,使人飞报齐侯。

    蔡侯至楚,见成王备述竖貂之语。楚成王方才省悟齐国之谋,传令简阅兵车备战,一面遗使前往郑国,命斗廉、斗章兄弟撤回伐郑之兵,回救郢都。

    数日之后,齐侯兵至上蔡,七路诸侯陆续俱到。是哪七路诸侯?乃是宋桓公御说、鲁僖公姬申、陈宣公杵臼、卫文公妫毁、郑文公捷、曹昭公班、许穆公新臣。连同主伯齐桓公小白,共是八位,兵威赫赫,气势轩昂。

    许穆公却是抱病而来,率师先到蔡地,是夜便即薨逝于军中。齐侯大为感动,因此驻留上蔡三日,为之发丧,命许国之师舆尸归国,以侯礼葬之。

    第四日上,七国之师望南而进,直达楚界。

    却见边界上早有一辆车驾停候,车傍有一人衣冠整肃,停车道左,对齐师高声言道:来者可是齐侯?楚国使臣屈完,奉我王之命,在此候之久矣!

    齐桓公闻报,不由惊道:楚人何以预知吾军之至?

    管仲回视一眼竖貂,冷笑道:此必是有人漏泄消息,使楚国提前设备。既彼遣使,必有所陈,臣当以大义责之,使彼不战而降。

    于是乘车而出,与屈完拱手为礼:大夫何来?

    屈完:我楚国寡君,闻上国车徒辱于敝邑,使下臣来问齐伯:齐、楚各君其国,齐居于北海,楚近于南海,虽风马牛不相及也,不知君何以涉于吾地。敢请其故?

    管仲:“召康公命我先君姜太公,五侯九伯,皆可征伐,以辅王室。其地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凡有不共王职,汝勿赦宥!尔楚国于南荆,当岁贡包茅,以助王祭。自尔缺贡,无以缩酒,寡人是征,且昭王南征而不返,亦尔故也,尔其何辞?

    屈完:周失其纲,朝贡废缺,天下皆然,岂惟南荆?虽然包茅不入,寡君知罪矣!敢不共给,以承君命?若夫昭王不返,君其问诸水滨!

    言毕更不废话,麾车而退。

    管仲还告齐桓公:楚人倔强,未可以口舌屈服,宜进逼之。

    乃传令七军同进,直至陉山屯扎。

    屈完还奏楚王:齐侯责我缺贡包茅,臣承其咎。今其七国驻兵陉山,主公若请订盟,臣当勉行,以解两国之纷;若欲请战,别遣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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