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常风却道:“没有林家那小寡妇发话,这么大额的银票是兑不出来的。” 大明中期出现的银票其实像是后世的存单,而非支票。 虽然银票不记名,票据上却有暗记。 这种万两大额票,如果没有存银之人的书信、签印,钱庄是不给兑换的。 相比于这一叠银票,常风对账册更感兴趣。 他仔细翻看着账册即便他在锦衣卫当了这么多年差,掌了这么多年权柄,还是看得脊背发凉。 账册上足有一百多名权贵。阁员、尚书、侍郎、公爵、侯爵,还有宗室、外戚. 若果常风想跟他们为敌,等于跟整个朝廷,甚至弘治帝本人为敌。 这些人无一不是弘治帝宠信、重用之人。 据常风所知,这些还只是京城中有分红的人。 地方上的巡抚、三司、知府、知县并不在列。 特别是沿海诸抚、司、府、县。全都是靠海吃海。 常风凝视着账册,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决断:此番只惩治林家,为尤天爵报仇。权贵一个不究。 他没那个能力,以一人对抗百名权贵。 就算是弘治帝本人,恐怕都不敢轻易追究这么多京中权贵。弘治帝不是杀伐果断的太祖爷。 常风道:“诸位忙了一夜。都先睡了吧。明日一早,让客栈的人准备晚宴。” “明晚,我要在这客栈宴请朝廷的头头脑脑们。” 常府那边。 钱能父子深夜进了常家。 一进大厅,钱能便高声喊道:“常风呢?我找他有急事。” 不多时,刘笑嫣来到了大厅:“钱公公,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钱能道:“你家常风人呢?我有火烧眉毛的急事找他。” 常风提前已经料定,今夜会有不少人睡不着来找他。他住到泉流客栈不回府,为的就是躲这些人。 他提前跟刘笑嫣说了,若今夜有人找他要敷衍一番。 刘笑嫣突然脸一耷拉,眼里开始泛出泪花。 钱能道:“这怎么话说的。我来找常风,常夫人你哭什么啊?” 刘笑嫣抹着眼泪说:“钱公公,常风最近长毛病了。让他纳妾他不纳,倒喜欢上了去烟花柳地,寻花问柳。” “自古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妓。”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今夜他又一夜没回家。我估计一准在哪个小娼妇的被窝里胡搞呢!” 钱能哭笑不得:“常夫人你放心。我替你管教这小子。他平时都爱去哪所青楼勾栏?” 刘笑嫣道:“他上年纪了,越长越丑。癞蛤蟆找青蛙,长得丑玩得花。南楼、北楼他都爱去。” “这一年,他几乎逛遍了京城里出名挂号的四十多个腌臜地方。” 钱能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找。” 刘笑嫣继续痛哭流涕:“呜呜呜,嘤嘤嘤。钱公公您是常风的顶头上司。您一定要帮我好好管管他啊!” 刘笑嫣的哭声让钱能头皮发麻。 钱能道:“成成。”随后离开了常府,回到府门口停着的官轿里。 钱宁问钱能:“干爹,怎么办?” 钱能道:“把厂卫值夜的人全都调出来。清查整个京城的青楼。就是把京城翻个个儿,天亮前也得把常风找出来。” 钱能是怕常风犯浑,明日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林家的账册公之于众。 一旦那样,朝廷必将地震。 可怜京城里的青楼女支馆。一夜之间被锦衣卫翻得鸡飞狗跳。 然而锦衣卫连小胡同里的流莺小院都给翻遍了,也没找到常风的影子。 灯下通常黑。钱能又怎会想到,常风就在闽商会馆对面的客栈里呼呼大睡呢。 翌日清晨,钱能在御门当值。 他站在金水桥边四处张望,用目光搜索着常风的身影。 很奇怪,百官都在金水桥外列队完毕了,也没见到常风。 这时,王守仁走到了钱能面前:“钱公公。” 王守仁虽只是六品兵部主事,却有个当翰林掌院学士的爹,还是皇上看重的人,朝廷里有名的青年才俊。 寻常六部主事跟钱能攀谈,钱能连搭理都不待搭理的。 对待王守仁则不同。钱能问:“王主事,有事嘛?” 王守仁道:“锦衣卫常爷让下官代他跟早朝当值的公公告个假。他昨夜劳累过度,病倒了,来不了早朝。” 钱能狐疑的看着王守仁:“劳累过度?别是蒙骗我呢。他是不是在哪儿捣鼓什么大事儿呢?” 王守仁微微一笑:“钱公公,下官只是小人物。不知道什么大事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