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飞雪入鸿门4-《伪装深情[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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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戒严, 宫外的人也或多或少收到了消息,听说是九千岁遇刺,不少人表面上震惊, 背地里大快人心,就是可惜这遇刺没成功。
不过看宫内外都戒备森严,看守宫门的侍卫各个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模样, 众人又得知了那刺杀九千岁的人虽然没成功, 但是却没死, 更没被抓到。
“好!就是该这样,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那位刺客英雄可千万别被抓到, 如果可以,直接把那狗太监给杀了多好?”
“现在还不行,以后总有一天可以!”
百姓苦千岁久矣,以前他们看不到希望,只想着忍一忍,只要忍到九千岁老了死了,日子或许就能好过些。
可当他们看到希望,便对其充满期待,这个刺客能去杀九千岁, 虽然没成功, 但能逃走已经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了。
一次杀不了,总有能杀得了的那天。
不少人心里都这样想着,当然九千岁也会。
别人把它当希望, 可对九千岁来说, 这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掉下来砸在他头上。
他如今坐立难安, 每夜都要有人守在自己身边才能睡着, 每天轮换,时刻不停歇,且守着的还不止一个人,还都会武,一点也不担心可见是将怕死诠释到了极致。
千岁宫内,九千岁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声道:“还没找到人吗?!咱家就不信了,这皇宫就这么大,他还能查插着翅膀飞了不成?!”
宫门早就封锁了,别说是个大活人,就算是只苍蝇,那也跑不了,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还是没找到刺客的半点踪迹。
这却更令九千岁忌惮,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刺杀他未遂后还能全身而退?
当然,手臂是受了点伤,但这两天他们已经把宫中所有人的手臂都看过了,却依然没找到符合的对象。
就好像……就好像这个人凭空出现,却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九千岁已经开始排查自己的人,尤其是身边人,刚娶的新娘差点也被他关进天牢,谁让她刚进门就发生这种事,就算与她无关,那也是她八字不好,跟他不合。
还是被其他人给劝住了,说是刚办了婚事就闹出这种事,他就成了笑话。
九千岁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便将此事暂时搁置,不过新娘人还是要被控制起来的,如今一直被禁足在屋中,不肯放人出来。
崔迟雪的金疮药很好,刚过一天,谢拂的伤口便已经开始愈合,他看了看,觉得伤口大概过个四五天就能愈合得差不多,而崔迟雪给的药是绝对够用的,用不着他再次往那人面前跑。
但他假装无视了。
白天,谢拂将自己收拾好,打开殿门便要出去。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却站出来道:“陛下,九千岁有令,宫中有贼人,外面不安全,还请陛下安心待在殿内,一应物品皆有奴才为您送来。”
这便是要软禁了。
之前谢拂躺在床上的状态也与软禁差不多,可今日他却不想躺在床上,而是要去找人的。
谢拂甩了甩衣袖,仿佛差点被他碰到的衣袖上沾染了什么灰尘。
淡淡瞥了小太监一眼,“朕要见皇后,你能将皇后送来?”
小太监浑身僵硬了一下,“奴才……奴才为陛下通传!”
谢拂并没再多给他一个眼神,径直越过他离开,“随你。”
随你传不传,反正他一定要去见人。
小太监想冲上去拦住他,然而他快跑几步,竟没有跟上谢拂,连忙喊人想要别人跟他一起拦。
“九千岁担心陛下安全,快请陛下留在宫中!”
然而他们追上又如何,谢拂一定要去,他们又不能将谢拂捆起来,虽然有那个想法,但谢拂到底身份在那儿。
他们无法抓谢拂,但围住谢拂不让他过还是行的。
“陛下,您若是再不回去,奴才……”
小太监咬牙放狠话,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
“这是怎么了?”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脚步声,明显不止一个人。
小太监抬头看去,待看清来人,便暗道不好,怎么一个没拦住,现在还有两个?
“参见陛下,陛下这是要去哪儿?”崔迟雪看向谢拂,又观他身边情况,挑眉问。
谢拂眸光似有一抹光芒闪过,淡定道:“不去哪儿,想见你,他们非要拦着。”他的视线扫过小太监一行人。
崔迟雪:“……”
您这态度是否太过理所当然了些?
但他还是扬起淡淡笑意,“是吗?臣也刚刚要回去,不如与陛下同行?”
谢拂自然而然跟他走了,崔迟雪身边有人,小太监根本拦不住,只能看着他们远去。
临走前,崔迟雪还转头问:“若是你要去见九千岁,顺便帮本宫问问,本宫的衣服和凤印,何时才能准备好?”
他今日本是想去内务府催促此事,不过半道遇见了谢拂,只好改了主意,但该提醒还是要提醒的,他没想着近期就把东西拿到手,但不允许被人给刻意遗忘。
小太监:“……”他根本不想去见九千岁啊!谁想去见一个喜怒无常,随时都能取走你性命的人?!
然而他今日办砸了事,按理说是要禀报的。
思来想去,最终小太监只好一咬牙,胆战心惊地回去向九千岁禀报,九千岁,真不是他无能,而是他们实在不听话。
心里虽这么想,可担忧害怕却一份没少,他知道,在九千岁那里只有无用和有用的区别。
于是在禀报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主观臆断多说了几句,“千岁大人,宫中戒备森严,后宫尽是您的人,奴才以自己的想法推测,应无人敢对您不敬,能对您不敬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九千岁挑眉笑看他,“听你这意思,想杀咱家的,还是小皇帝不成?”
他看着小皇帝长大,说实在的,并没有怎么把对方放在眼里,一个连子嗣的自由都被他掌控在手里的人,有什么本事跟他叫板?
何况皇帝因为重病,已经连续两月没在朝堂上出现,那几个想着匡扶皇室的酒囊饭袋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丝毫本事也无,就这还能派人刺杀他?
他抬脚踢了踢小太监的脑袋,“脑子不好使就多撞撞,说不定就撞开窍了。”
说罢,他便后退沉声道:“滚吧!”
小太监不敢再多言,忙不迭连滚带爬跑了。
不过,九千岁眯了眯狭长的双眸,小皇帝没那个本事,这个崔家的皇后倒是有几分可能,还是太碍眼了,无论皇帝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不能留这么个人在宫里。
若是小皇帝一定要皇后为他陪葬……那就小皇帝跟着一起去吧。
九千岁低头看了看自己染了灰尘的靴子,不由皱了皱眉,他喊人前来为他脱靴。
换上新的靴子后,他起身出门,十数名高手跟在他身边保护,“随咱家去瞧瞧,小皇子身子如何。”
“陛下请用茶。”崔迟雪为谢拂倒了一杯茶。
茶香四溢,一股宛如云间白雪的香味萦绕在谢拂鼻尖。
“不知陛下来有何意?”
即便好像被对方骗了,崔迟雪的教养也让他并未对谢拂露出半分不悦,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存在交易破坏这回事。
谢拂吹凉茶水表面,浅尝一口,又掩唇轻咳两声,方才说明来意,“今日前来,是想问问皇后,前些日子的遇刺一事,可与皇后有关?”
崔迟雪笑不出来了。
他的教养可以让他保持风度,但对方先前欺骗他不算,如今还用质问的语气与他说话,这便让他无法忍下去。
他轻笑一声,语气淡淡道:“陛下何来此言?当初您与臣的交易中,铲除他,本就是臣应该做的,不是吗?”
手里的茶也不香了,他将杯子放下,指尖在桌面轻点,明明心中不悦,却还是用温和的语气道:“还是说,陛下如今反悔了?”
也不知这个反悔是指交易还是杀九千岁。
“可惜,臣如今已经在宫中,且担了皇后这个身份,陛下的后悔,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明明语气温和平静,面上也是浅笑着,可谢拂却从中听出一丝冷意。
“朕不是这个意思。”谢拂说了句看似辩解的话。
崔迟雪淡淡扫了一眼,显然不信。
谢拂苍白的脸色看着便像是短命鬼。
崔迟雪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竟然觉得这张短命脸看着竟有些舒心。
大约是……觉得对方要短命,他的麻烦也会更少些,所以才高兴吧?崔迟雪迟疑想。
“朕来寻你,只是想提醒皇后,杀奸宦必须一击即中,若是不中,那人必定会怀疑你,届时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来找你,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担心你。”
谢拂声音不疾不徐,说几句,偶尔还要咳几声,听着便有些中气不足,虚弱无比。
也不知是他的话的影响还是什么,崔迟雪心中忽然微微一软,方才的针锋相对也淡了几分。
“多谢陛下提醒,此事臣会好好考虑。”
谢拂这才笑了一下,崔迟雪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冬日暖阳。
其实算不得很温暖,甚至比不上一个寻常的夏日,可在寒冬之中,这份温暖便显得格外突出且珍贵。
“朕知道,召你进宫是朕对不起你,上次之毒虽解,可也不知何时朕会再中毒,又或者那奸宦耐心耗尽,直接杀了朕,下次,朕未必有之前的好运,若是有朝一日朕没了,希望你能看清时机,抓住机会,不要让奸宦再祸害人间。”
崔迟雪看着他,明明听着对方仿佛是临终前的嘱托,心里却并没有高兴的想法,反而微微皱眉道:“陛下何必说这种话,平白灭自己威风。”
谢拂无奈失笑,“朕不过是说事实罢了。”
他看起来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大约也是这种抱着随时有可能死去的想法,才让他与自己做下这种交易?
那自己这到底是被骗还是没被骗?
“对不起,是朕的无能和懦弱,才要你面对如此危险的局面,朕知道自己没什么用,若是有什么原因要你不得不利用朕,舍弃朕,请千万要以自保为主。”谢拂抿了抿唇,满脸内疚又惭愧。
崔迟雪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面临谢拂口中的局面,也不知自己面临那种局面时到底会如何选择,但这都不妨碍他放着谢拂的面恭敬地做个辅助的臣子。
“陛下多虑了,臣是您的臣子,所行之事,自然会以您为先。”
谢拂笑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他的话,不过信不信没关系,只要不拆穿,一切都没问题。
“朕……已经许久未见过小皇子,若是有机会,还望皇后帮朕去瞧瞧他,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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