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江逾白坐在矮榻上调息, 虽说幻境中用不得术法,但是用浅薄的道术运转周身气息还是可以的。 从前,他可以连续打坐半个月, 便是入了幻境, 除开早起要做样子一般去外头正堂处坐上一坐, 旁的时间皆是自己寝屋中打坐休憩。 屋内青烟缕缕, 又是一个周期毕,江逾白嚯得放下手, 虽说如今吃食不得不用, 但他其实是察觉不到饥饿的。 既察觉不到饥饿,便也无法尝出何为好吃何为不好吃。 轻掀了眼帘, 一抬眸便能瞧见桌案上摆着的食盒。 良久, 夜色渐深, 一缕清透的月色从浓霭的云雾出露了端倪, 江逾白终站起身,缓步行至桌案,寻了火石将烛火点燃,瞬然, 那昏黄的烛光映着他乌眸熠熠, 映着他长长的眼睫如慕蝶剪影一般,在眼睑下头落下扇形的阴影来。 江逾白眸光微动, 将默然又清寒的视线落在了桌案一旁的食盒上。 脑中思绪翩跹, 跳跃不止。 一时想到先头在上界,他将她关在水牢中, 迫她说出来意。 一时想到从前水镜中,那迤逦的画面。 一时想到今日早间,看到她指尖的斑驳血痕。 思绪纷乱间, 他忽然便生出了想要去瞧一瞧食盒里头的吃食为何的想法。 先头拂絮说过,是清粥小菜。 那,万一不是呢。 默了又默,江逾白好似终于寻到了一个理由,堪堪向食盒迈了一步,而后抬了手腕,气定神闲,面色淡然,那模样,便似是掀一本书册一般。 待掀开食盒的盖子一瞧,竟真是一碗清粥,一碟过水的小菜。 拂絮所言不虚。 江逾白面沉如水,颇为淡定得又从食盒中跨了两指将那两碟子吃食拿了出来。 瞧都瞧了,自然没有不用的道理。 江逾白索性敛了袖襟,端坐至位子上,手中瓷勺轻舀,薄薄的一勺糯粥便送至唇边,顿了好久,才略抿了一口。 到底是无情无欲修炼数百年的大能,便是随意用口粥米那模样都是矜贵又绝尘不已。 江逾白数百年不曾用过吃食,这一口竟有些恍惚,唇瓣轻动,半勺粥顺着唇口缓缓滑入腹中。 火光发出微热的光晕,星星点点的热意从江逾白的身侧映入,慢慢在胸腹内无声得汇聚,继而缓缓流向四肢百骸…… 拂絮不曾妄语,确是文火炖了两个时辰的东西,江逾白想。 - 翌日一早,江逾白每日晨起习惯极好,天刚明便起了身,外头道安听着动静便叩了门,而后便端来一碗清粥,还有一碟子过水的小菜。 江逾白正立身自穿着外衫,见状轻敛了眉头,听那道安兀自说道。 “听大夫说,少师眼下用这个最好。”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