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溃-《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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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润芝手里捻佛珠的速度则比方才快,两片嘴唇轻轻嚅动,似在念经。
捻佛珠和念经,无非是想让自己的心境平和、心无杂念。
而她捻佛珠的速度越快,越是表明她的心里杂念多、心境不平和。
陆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
何润芝突然间就停下捻佛珠的动作,转而将佛珠攥得紧紧的,问陆昉:“为什么,非要这样?”
陆昉咳了咳。
杭菀轻轻拍陆昉的后背。
陆昉拂开了杭菀的动作,独自用手帕捂着嘴继续咳。
虽然是夏天,而且现在的庭院是半个户外,陆昉穿的也是毛衣,仿佛特别怕冷。
而他这件毛衣,在陆闯的记忆中,以前陆昉能站着的时候就有了。当时穿着是刚刚合适。
如今在陆昉身上就显大了。
陆昉抬手间,袖子下滑,露出的一截手臂非常地白,是那种因为长期不到户外去接触阳光的特有的白,类似他长年病态的面色。
不久前他从轮椅上摔到地上而不小心压出的红痕格外醒目。
一个人咳完之后,陆昉抹着手帕擦了擦嘴,再开口,声音都有点哑了:“妈,因为我不甘心。”
何润芝闭着的双眸上,眼睫轻轻颤动。
陆昉注视着何润芝:“我知道你其实也不甘心。你每天呆在佛堂里,一遍遍地磕头,一遍遍地诵经念佛,一遍遍地抄写经书,你以为你是在寻求内心的安宁,但只要你一天没办法从佛堂走出来,恢复正常的生活,你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姐姐就那么死了。即便你已经因为姐姐的死,害死了小闯的母亲。”这最后两句,陆昉是隔了四五秒才讲出口的,也听得出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把何润芝内心溃烂的伤口从看似已经结痂的皮肤底下挖了出来。
何润芝彻底绷不住了,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啜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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