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守卫在警钟周围的红衫军仓促地组成了一个刺刀线列,这种由长杆武器组成的线列方阵在对付骑士们这样的持剑士兵时素来有良好的效果。 同时,他们也派人试图割断警钟下方系着撞块的粗绳,这样可以使这座警钟完全报废失去作用。 在英军指挥官看来,这样的布置就已经算得上是教科书一般的万无一失了。 面临着那一百多跟竖在眼前的锐利刺刀,冲锋在前的青年骑士没有放慢哪怕一瞬的速度,他踩在泥泞的土地上向着英军的方阵冲刺,同时挥剑大喊道: “所有人!集中突破!” 那方阵内的英军也不禁接连瞪大了眼睛,这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有敌军全速冲向一支阵型完备的刺刀线列。 噗呲! 五六把刺刀瞬间扎进了那青年骑士的体内,他身上的锁子甲面对这样的刺击起不到什么防护作用,但即使如此,他冲锋而来的惯性还是压倒了面前的几名英军,将整个线列方阵短暂地打开了一个缺口。 “你们这该死的异端魔鬼!” 看着那一把把染着血的刺刀从自家队长的胸膛插入,从后背插出,紧随其后的骑士们顿时红了眼,他们举起手中几十年不曾饮血的长剑,怒吼着誓要在今日饱尝英国人的鲜血。 匆忙中组建的刺刀方阵立马陷入一阵慌乱,骑士们从自家队长用性命打开的那个缺口涌入,以手中的长剑与红衫军进行贴身的白刃肉搏。 这些只接触过简单近战训练的红衫军在近身战中又如何敌得过这些接受了数十年剑术训练的骑士们。 骑士们的长剑如游蛇般灵动,如鹰隼般迅速,那些落单的红衫军士兵在这般利刃之下走不了几个回合便被一剑封喉,而更多的英军士兵则是依靠着人数优势,以三对一、四对一的态势才能做到不落下风并对骑士们进行反击。 一洼洼鲜血流淌在地上,骑士们的血和英国人的血混合在一起,被那倾盆大雨一齐带到了大海里。 “呃啊啊” 方才冲锋在最前列的那名青年骑士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浑身的无力感和胀痛感却让他无论如何都直不起一丝角度,只剩下双臂还残留有最后几分气力。 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佩剑,将其用力插进泥土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站起来。 “队长!” 一名骑士干净利落地格挡反击,一剑精准地刺入面前士兵的心口,而后注意到了地上正在挣扎起身的队长,连忙赶来想要将其搀扶在自己的怀里。 青年骑士面目扭曲地吐了一大口鲜血,将罩袍上那黑白色的八角十字标染成了一片红黑,而后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尊黄铜大钟,就像是倒在耶路撒冷城外的朝圣者最后指向他心中的圣地一般: “去!敲钟!!!” “我队长!” 即使是方才跟随着队长朝着红衫军发起冲锋之时,这名骑士也不曾有过一丝的犹豫和迷茫,但是如今眼睁睁看着与自己相识十多年年兄弟的阵亡,他金铁一般的内心反而生起了前所未有的犹豫与迟疑。 青年骑士大口喘着气,每一次的呼吸和肺部的起伏都会从他的喉咙里涌出一大口温热的血,泼洒在他的罩袍和马耳他的土地上。 他的声音已经在大雨中模糊不清了,近乎于是一种本能的嘶吼: “敲钟!!!” 那骑士闭上眼睛,紧紧一咬牙,一连串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水珠从两颊划下,滴在青年骑士的罩袍上。 随后,他猛然放开自己的兄弟,拾起长剑,毅然决然地朝着黄铜大钟冲刺了过去。 一名正拿着匕首试图割断撞钟绳的英军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视野中一道刺过雨幕的剑光贯穿了喉咙,挣扎着无力地倒在地上。 还在战场上挥剑拼死搏杀的骑士只剩下十人了,他们也注意到了那骑士的动作,没有任何交流,十名骑士心领神会地围成一圈,将青铜大钟保卫在中央。 中央的那名骑士双手用力将佩剑插在地上,而后握着撞钟绳,深吸一口气,以他最大的力气狠狠撞响了这尊由兄弟们的鲜血换来的大钟。 沉闷的钟声响起。 这钟声好似群山与大海的悲鸣,纵使是天边的滚滚惊雷与磅礴的倾盆大雨在它面前也显得逊色几分。 近半个马耳他岛都能听见这钟声,待在家中的市民们怔怔地听着,好似在欣赏一出悲怆的独奏曲。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