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峭壁从下而上被他踹出大片的裂缝,龟裂的痕迹,在后续的重踢之中受到牵连,震动,于是崩溃瓦解。 裂缝猛然扩大,两边山壁上,大片的土石,轰隆隆的往下剥落、砸倒。 甚至有那种厚约尺许,高得像屋舍般的硕大石块,从山壁上剥开。 卜算子和秋如醉站在山崖上,也觉得脚下颤抖不休,往峡谷中看去,什么都看不清。 这个时候如果还待在峡谷之中的话,举头望去,满天昏黄阴影,重物砸落,威势骇人至极。 而安非鱼已经凌驾在这众多阴影之上,即将从秋如醉他们对面的崖上脱身。 “小把戏!你真的以为这种速度就足以保障你的性命了吗?” 许弥远不屑地瞧着朝他砸下来的重重阴影,说到这里,忽然换了一种语言,鼻音浓重,胸腔共鸣,古朴拗口。 这是他家乡的话——是他十岁的时候已经离开的地方,迄今已过了五十年了。 如果安非鱼懂得西域龟兹国的语言,就会明白,他现在说的这句话,意思是:“谁能逃得过八风的吹拂呢?” 所谓八风,在中原吕氏春秋等古籍之中,各有解说,相关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大禹治水之前的古老时代,但是在西域龟兹诸国那样的地方。 那里的佛像,大大小小,遍布在屋舍的前后,城池的内外,精巧或粗糙,风化或晒裂,佛像的数量比活着的百姓还多。 他们的八风,自然也是依循佛门的释意。 又叫“世八法”。 指尘世间煽惑人心的八件事:利、衰、毁、誉、称、讥、苦、乐。 铜鼓浮上半空,许明远一拳击中铜鼓向下的一面。 咚!! 比声音快得多的飞影铠甲,在刚跳上断崖的一刻,骤然浑身铠甲震荡,单膝跪倒下来。 铜鼓之中,有一种东西比声音更快的击中了他。 那本该是八种情绪的结合,但混在一起之后,反而让人什么情绪都感受不到。 只有一种仿佛要把人的精神体,从最外层,一层层震碎掉的轰鸣感。 激烈,浩荡,凶悍! 这个时候,真正的内力声波,才从铜鼓向上的那面绽放,粉碎了朝许弥远砸落下来的那些石块,在满天昏黄阴影之中,轰出了一条通道。 许弥远双膝弯曲,手上托着铜鼓,一跃而起,笔直的穿透这条通道。 当他横空踏出一步,追到安非鱼身边的断崖上时,脚下这片土地还有细微的震感。 身后,许多石块,土灰,满空的尘埃,仍然在向峡谷之中坠落。 飞影铠甲半跪在地上,左手按着地面,铠甲表面带着一股不断震动,隐隐要从合体状态消失的感觉。 许弥远已经掌控着面前这个人的生死,正要抬手,脚下忽然崩塌了一块。 土石塌陷,让他身体向后跌落,一条黄土活化的蟒蛇,还张开大口朝他咬来。 “故伎重施,黔驴技穷了!” 许弥远眼中反而露出一点自得之意,根本不把这种蟒蛇放在眼里,身子在空气中一扭,一脚高抬,踏碎了蟒蛇的头颅,借着这一点力道又飞掠上断崖。 他眼角余光中,一道蓝白身影,好像就等着这一点时机,与他逆向擦过。 安非鱼一个倒翻身,加速坠落,没入断崖之下的滚滚昏黄尘埃里。 这才是他的逃跑路线! 许弥远手托铜鼓,转过身来,望着那尘埃碎石弥漫的峡谷里,沉默了一下。 空气里响起一道悠长的吸气声,好像要把风给撕裂开来,把尘埃排出,吸取那干净狂暴的气流。 “你们……” 他高高的举起了右臂,淡金色的柔软衣袖,从有着百褶纹路的袖口,寸寸化作灰烬,露出下面人天衍那真气涌动,恍如佛臂的一条胳膊。 “邵凌霄也就罢了,你们——也敢愚弄本教主吗?!!” 轰!!! 铜鼓被砸入尘埃之中,轰隆隆隆的震响着,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化作平行的轨迹。 上方一道人影,紧随着自己的神兵,朝休朔城的方向追击过去。 什么“以等同于十年前的修为出出力”,韬光养晦,内敛三分的想法,全都被抛之脑后。 江湖中人才辈出,连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无名小卒都杀不了一个,何谈以后? “太阳升起之前,你们就算逃进休朔城,也全都要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