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书院之内,一个中年士子正在传授几个弟子心学。 其中一个弟子发问:“如果按照先生所说,天下间,无心外之物,那么花树长在深山幽谷之中,春天盛开,冬天凋零,与千里之外的我的心又有何干?” 士子指着书院内盆栽的花朵,答道:“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你同归于寂,你不知此花的品类、颜色、气味。但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你再往前数步,便可知其气味。” “世间万物,只有观察,才能确定其存在,而不观察,就无法确定其存在。” “这样一来,你还能说此花不在你的心外吗?” “再打一个比方,假设有一个囚犯被关押在牢狱中三天,滴水未进,你们说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士子扫视几个徒弟,这几个徒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中一个徒弟抓耳挠腮,吞吞吐吐说道:“这个囚犯可能死了,也可能还活着,如要确定其生死,必须探其鼻息。” 士子点头:“这就是了。无论深山花树,还是狱中囚犯,其存在本身及其意义的被确认,在于人心中的显现。故曰,心即理,心外无物。” “原来如此。” 这几个徒弟对老师的哲学思想还是有些懵懵懂懂,毕竟此人的思想,过于超前。 士子见这些学生资质平庸,恐怕难以传承自己的思想,也不着急。 他刚刚修缮这座荒废的书院,这座偏僻的书院,还没有名气。 或许等到名气传开,他这一流派的思想就能得到传承。 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思想就一定正确,但为华夏的思想增加一个流派,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一个徒弟发现了老师的心事,对这个不愿意说明自己来历的老师说道:“先生,这世间之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多少人愿意修身养性了。世人读四书五经,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高中,踏入仕途罢了。不如先生迎合科举,在教导科举科目的同时,再引导学生追求心性,或许可以快速扩大我们中天阁的影响力,传承老师的思想。” “是啊,学生听说长安城的领主设文举、武举,广纳贤才。以先生的才能,若是在书院开设科举科目,必定可以吸引众多学生投入门下。一旦我们这些学生可以踏上仕途,我们书院的名声也就更加响亮,先生的思想何愁没人可以传承呢?” 几个徒弟纷纷起哄,认为要学一些经世之学,应付科举。 开设书院的中年士子倒不反对出仕。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见老师没有出言反对,几个徒弟又说道:“学生听说长安的科举除了经书,还要考核法令、算术、时策、经济、天文、地理等科目,先生若是想要扩大书院规模,恐怕还要钻研这些科目。” 中年士子微微皱眉。 他总算是知道为何之前长安城的小吏会提醒他,在长安城经营一座书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华的领地内举行的科举,与历朝历代的科举很不相同,儒家的内容被削减,而其他流派的内容增加。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