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魂散魄消-《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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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行之神情木然,似乎不愿与他多交谈。

    见他不答,卅罗便露出了些不耐之色:“和你师父一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将身子微微前倾,“我问你,你可与岳无尘欢好过?”

    徐行之猛然抬头。

    卅罗:“有是没有?”

    徐行之见此人竟关心这等事情,岂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中怒意瞬间纵起万丈光焰,声音都带了喑哑和杀意:“你问我这个作甚?”

    “你是必死无疑的。”卅罗冷冷撇着唇,“但我会根据你的回答,决定你怎么死。”

    徐行之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唇畔抖了几抖后,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眼:“……有又如何?”

    卅罗微微歪头看向徐行之。

    几瞬后,他怪笑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笑,徐行之的身体便纸片似的向斜后飞出,一头撞上了置物的台柜,又和一应零碎之物一齐滚落到地上。

    一侧燃着的烛火枝灯受此震荡,左右摇晃了几下后,砸落在徐行之身上,溅出滚烫的蜡油和灯花,将他的衣裳瞬间烧出几处焦黑的孔洞。

    这一下徐行之被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右手被压在身下,痛得要炸开。

    但他也阴差阳错地得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清静君习惯随身携带的清酒玉壶恰好被卅罗放在了这置物小台上。

    玉质娇脆,落地后便碎裂了开来,酒液琼光四溅,温润的玉片碎瓦似的散落一地,恰有一片最尖锐的破片,落在了徐行之身侧。

    目睹了徐行之屈身低吟,连爬也爬不起来的狼狈相,卅罗的心气方才舒坦了一些,赤脚下地,迈过满地狼藉,朝徐行之缓步走去。

    “我已经想好了。”卅罗鸦青色的双眸间含满**而不加掩饰的杀意,“……怎么送你去死。”

    徐行之绝对要为他方才那句话,付出他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代价。

    徐行之的耳朵贴在地上,听着卅罗的足音一点点逼近。

    咚。

    咚。

    咚。

    徐行之的心脏轰轰作响,耳中似有海潮伴生,封在法枷中的左手紧了又紧。

    再近些……再近些罢。

    他眼角的余光瞄着一处青石地砖的缝线,在卅罗筋骨匀称的赤足跨过那条线的瞬间,徐行之在心中暴喝一声:“师父!现在!”

    卅罗的步履登时一僵,他清晰感到体内陡生一股力量,把他体内的元婴瞬间缠住,往后拖去。

    ……是岳无尘?!

    可是,他刚才明明……

    卅罗来不及再想下去,他咬牙拔出腰间“缘君”,朝记忆里徐行之的方向刺去。

    嗤的一声,他听到了刀剑划开血肉的闷响,也听到了某样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大概是徐行之的脑袋吧,还是用岳无尘的佩剑割下来的。

    然而,满意的笑容还未在卅罗脸上彻底绽放开来,他便又听得了一声皮肉撕裂的脆响。

    声音近在咫尺,他迟滞了几秒,方才觉得颈间刺痛,大片鲜血也在迟滞犹豫片刻后,油彩似的喷溅出来,转瞬间便开出了一地的繁花。

    一道人影自他身前缓缓退开。

    卅罗将视线低垂下来,清晰地看到,躺卧在地面上的,被“缘君”斩掉的,是徐行之那只已经废去的右手。

    而被割开的,是清静君的咽喉。

    血脉偾张间,徐行之已失去了痛觉,只觉得叼着的那片尖锐的酒壶玉片害得他齿龈发酸。

    他看不见,自己的牙齿与玉片的交合处已经裂开了细碎的驳纹。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徐行之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吐掉那尖端带血的瓷片,颤声唤道:“……师父。”

    好了,师父,我已杀了他,你我都安全了。

    然而殿中静谧,并无人应答他的呼唤。

    “……师父?”

    血流涓涓从徐行之断腕处涌出,溪流似的落在地上,发出诡异的粘腻声响。

    然而,清静君仍没有应答他。

    徐行之倒退了两步,茫然四顾,溅入他口中的、眼中的血,都无法阻止他的脸色一寸寸变得苍白。

    仰躺在地上的卅罗瞪视着被灯火映得雪亮的殿宇穹顶,嘴角慢慢拧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竟然用能被割出一个口子的喉管发出声音;尽管那声音喑哑难听,像是被滚烫的铁砂摩擦过:“你便……如此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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