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完了-《我有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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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单点头说,“也是。”

    徐伟噎住,觉得青年是个奇怪的人,情绪起伏非常细微,他在问完几个问题后,就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句,“你跟戚丰是什么关系?”

    黄单抬眼,“徐警官为什么这么问?”

    徐伟笑了笑,“别误会,我只是好奇,戚丰之所以照顾死者,是因为死者是他带出来的一批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被他当做弟弟对待,那他照顾你的理由是什么?”

    黄单的眼皮跳跳,“什么意思?”

    徐伟还是在笑着,“根据调查,戚丰在外面不止一次的表现出对你的与众不同。”

    黄单笃定道,“是不是贺鹏说的?”

    徐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只要回答我就行。”

    黄单把戚丰跟张瑶的遇见经过说了出来,这是真的,后面的他跟戚丰的朋友关系,投缘,聊的来,这些部分都是假的。

    至于戚丰对他的特殊,他知道原因,不能说的,说了不会有人信。

    徐伟跟黄单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走时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他,“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黄单存了下来。

    医院的停尸房里面,一对中年夫妇老泪纵横。

    周阳是家里的老小,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嫁到外地,马上就要生了,在医院住着赶不过来,还有个跟男的跑了多年,至今没有回来,也没联系。

    重男轻女的迹象在周家也存在,要不是周阳死活就是不肯读书,还闹着离家出走,老两口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让他进大学的。

    对老两口而言,儿子是跟着戚丰一块儿出来打工的,离开时活蹦乱跳,现在却死在他乡,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们根本没法冷静,把那些气和怨都撒在了戚丰身上。

    戚丰跟周阳的父母讲理也讲不通,听不进去的,劝说更是苍白无力,他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老两口的痛苦和悲伤。

    “阳阳,你走了,爸妈怎么活啊……”

    周母扑上去,手攥着白布,趴在儿子的尸体前痛哭流涕,哭的快背过气去。

    一旁的周父佝偻着背,用干枯的手抹着眼睛。

    停尸房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分不清有哪些味儿混在了一起,让人吸一口气都很不舒服。

    戚丰站在后面,生平第一次觉得死亡很可怕,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周母要去碰儿子,周父拉着她,老两口的哭声令人绝望。

    戚丰掩上门走了出去,他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啪嗒按着打火机,周阳的死让他意识到,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做不到的更多。

    他把打火机摁住,另一只手拿了手机拨号码,那头是青年的声音,“喂。”

    “打错了。”

    戚丰按掉,过了会儿又打过去,“你在哪儿?”

    黄单说,“公司。”

    戚丰走开几步,“警方找过你没有?”

    黄单说找过了,“有个徐警官问了我几个问题,他人很温和。”

    戚丰骂了句,“你是不是傻,小心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还高兴的鼓掌欢呼。”

    黄单,“……”

    他把键盘往前一推,人趴到桌上,“你在医院的停尸房吗?跟周阳的父母在一起?是不是哭过了?”

    戚丰有种青年在关心自己的感觉,但那只会是错觉,他的口气突然就恶劣起来,“叔叔的事也轮的到你管?”

    黄单说,“那你也别管我的事。”

    戚丰瞪着嘟嘟响的手机,这是干什么?跟他来劲了?他再次拨过去,以为对方会生气的按掉,却很快就接通了。

    这一刻,戚丰不知道说什么,那头也没出声,他俩竟然默契了一回,拿手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黄单说,“主任回来了,我挂了。”

    戚丰叫住他,“叔叔是在停尸房,周阳的父母情绪有些失控,还有,叔叔我没哭。”

    黄单说,“晓得了,你注意安全。”

    戚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声,挂电话挂的还真利索,一下都不犹豫。

    他继续按打火机,这通电话的效果出乎意料,把他心里的焦躁不安都给抹平了。

    周阳的父母不能让儿子死的不明不白,老两口离开医院就去了警||局,求警方把凶手绳之以法,这样儿子才能死的瞑目。

    徐伟安抚了几句,朝戚丰所站的位置扫了眼。

    戚丰视若无睹。

    徐伟不在意,直接走过去,冲戚丰友善的笑了笑,“死者的家属有住处吗?”

    戚丰说了个旅管名字。

    徐伟说,“戚工头脸上的伤是?”

    戚丰的颧骨有块淤青,周父打的,他没躲,这会儿徐伟问起,他眼皮都懒的抬,“你们警方早点把案子破了,老两口才能安心。”

    徐伟眼神阻止往这边来的下属,“实不相瞒,要想把案子破了,就目前掌握的线索远远不够。”

    戚丰说,“那是你们警方的事。”

    徐伟还有话要说,确切来说是试探,观察,戚丰已经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案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破的,周阳的父母被警方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主要就是安慰。

    戚丰一直在外面等着,周阳的父母出来了就招辆出租车把他们带去旅管。

    或许在周阳的父母心里,戚丰这么做,是想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接的工程因此受牵连。

    戚丰没有心思去揣摩老两口的想法,他走出旅管时,天都快黑了。

    另一边,黄单在柜台那里忙的恨不得多长一双手。

    张父还没回来,张母说他跟几个老总在一块儿打麻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黄单给一个工人找零,他下班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站这儿忙,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门外进来个人,是贺鹏,他吃过晚饭了,扎在裤腰里的褂子扯出来,满脸的汗,一滴滴的往脖子里淌,被那一头油腻腻的头发一衬,整个人都显得很脏。

    让人看了,会忍不住想拿刷子把他上上下下的刷一刷。

    黄单不喜欢贺鹏,总觉得他的眼神太浑浊,那里面藏了很多东西。

    贺鹏买了瓶绿茶,咕噜咕噜喝下去好几口,他打了个嗝,混着酒菜味儿,“空调没开?”

    黄单说,“没有。”

    贺鹏咂嘴,“这么热的天竟然不开空调?挂墙上当摆设呢?真是的,这么热的天开空调多舒服啊。”

    黄单忽略掉他的叨唠。

    贺鹏去架子那里翻翻,从左翻到右,再从右翻到左,翻了好一会儿才拿了包蔬菜味的饼干拆开,咔滋咔滋的吃着。

    “你爸呢?”

    黄单说,“跟刘总他们在一起。”

    贺鹏把两条腿放在凳子上,“端午快到了,你爸如果能要到钱,就可以接活儿做了。”

    黄单暗自观察,“嗯。”

    贺鹏东一句西一句的跟黄单扯,黄单发现他跟原主爸很像,不知道哪句是真的,聊天很费脑。

    张母喊黄单吃饭,贺鹏还是没走。

    菜上桌,张母客气的说,“小贺吃过晚饭了吗?没吃就在我这儿吃一点。”

    贺鹏说没吃。

    黄单的眼角一抽。

    张母给了好脸色,没办法,话是自己说的,不乐意这三个字只能咽到肚子里去。

    于是桌上就多了一副碗筷。

    贺鹏跟张母聊起来,黄单很少参与,他主要是在听。

    一盘鱼几乎全进了贺鹏的嘴里,他得瑟说自己吃鱼从来不卡,话刚说完没多久,就被鱼刺卡到了。

    张母都替他尴尬。

    黄单看贺鹏在旁边干呕,拿手指往嘴里抠,他碗里的几口饭顿时就不想吃了。

    贺鹏抠的脸红脖子粗,带着根鱼刺走了。

    晚上十点多,戚丰来小卖铺买酒,多给了两块钱,是白天那瓶矿泉水的钱,“你爸回来了吗?”

    黄单奇怪,怎么今天好几个人都问,“还没。”

    戚丰哦了声,“走了。”

    黄单把人叫住,“你那儿有红花油吗?我看你左边的脸伤的不轻,是周阳的父亲打的吧?”

    戚丰没回头,哑声说,“少管别人的事,你只要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黄单看着男人离开,他抿抿嘴。

    事情还没完,他总觉得这件事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周阳的死,可能跟他的任务有关联。

    后半夜,黄单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张父回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留意着楼下的动静,先是张父的拍门声,而后是张母开灯,碎碎叨叨的声音。

    张母问张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张父的心情很不错,哼着《千年等一回》,他说吃过晚饭后就换了个地儿打牌,赢了两千多,还说端午节能要到一笔钱。

    之后就是张父洗漱的声响。

    黄单躺回床上,把目前掌握的线索整理整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周阳的父母每天都在公司和警局跑,这事还上了新闻。

    电视台的记者过来采访,小卖铺都被摄像师傅拍下来了,包括在柜台算钱的黄单,死者的工头戚丰,还有他的老乡们。

    就连工地的工人都托周阳的福,灰头土脸的上了回电视。

    新闻出来了,徐伟一伙人还是没查出名堂,无头苍蝇似的乱转,逮着什么人和事就叮上去,结果就是白忙活一场。

    案子的棘手程度让他们烦闷。

    在这节骨眼上,黄单接到原主初恋的电话,说是要跟闺蜜来看庐山,问他有没有时间当个导游。

    黄单说他很忙,腾不出时间。

    原主的初恋说到时候出来聚一聚,还说几个同学也会过来的。

    黄单把小卖铺被偷,发生命案的事说了,他刚要说真的去不了,瞥动的视线就停在了左边的拐角,那里的地方有一个烟头,是南京。

    工人们发现工头的心情不好。

    他们都以为工头是因为周阳的案子没破,所以才闷闷不乐的。

    直到工头在饭桌上问他们什么的情感生活。

    戚丰拿着啤酒瓶喝酒,“赶紧的,你们谁第一个说?”

    有个黑脸大汉说他在外头打工,媳妇儿在家里给他带了俩顶绿帽子,娃都不是他的。

    也有工人的情况跟他相反,同样都是在外地打工,他媳妇儿在家把公公婆婆照顾的很好,娃还养的又白又胖。

    有个年轻点的跟大家分享自己的异地恋女朋友,本来打算年底结婚的,但是女方家里嫌他一个打工的太穷,文化水平也低,就坚决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上个月女孩嫁给了一个开澡堂的老板。

    没成家的工人唏嘘,说这年头日子不好过,情情爱爱什么的,会随着兜里的钱增加或减少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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