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冷,深入骨髓的冷……血液近乎停止了流动,这就是筱梦意识中唯一的感觉。 仿佛有千万把细小的冰锥洞穿灵魂,将每一寸的神经都割裂开来。 胸口处像囚禁着一头躁动不安的野兽,像洪流一般的力量想要涌向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似乎是要将那副孱弱的躯体碾成粉末,内脏都要搅碎,化成血浆。 “姐姐?姐姐你好些了吗?”沈渔摸了摸筱梦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依然冷得过分。 “想睡觉。”筱梦轻轻摇了摇头,往她怀里又缩了缩。 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深埋在地下的实验室。 在那里和她一样的孩子有很多,但他们都死了。 不是变成了扭曲畸形的,不可名状的怪物,就是变成了古神的傀儡。 她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体,在失去了生命体征后,她和很多失败品一样被扔进了垃圾处理间。 她记不清那段时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因为,人类的大脑为了保护主人收到剧烈的精神冲击,会选择遗忘一些痛苦的过去。 她只是记得,为了活下来,她吃掉了很多同伴的尸体。 具体有多少,她记不清了。 那些同伴里,有和她彼此安慰,相互鼓励的。 也有发泄着愤恨,倾诉着绝望的。 人性被彻底扭曲,道德在求生的本能下是那么苍白无力。 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认为自己变成了一只野兽。 但是她没有,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竟然机缘巧合地驾驭了古神的力量。 那份古神之力,来源于一个始祖级的吸血鬼。 那是让那群疯子们梦寐以求的力量,然而他们不会想到,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最完美的怪物,已经逃了出去。 之后的岁月里,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还有撕心裂肺的尖叫,都成为了她最可怕的梦魇。 时间,并不能治愈所有伤口。 “好,我们睡觉。”沈渔有些无奈地笑笑,把下巴轻轻贴在了筱梦的额头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把你们经理给我叫来。”面容俊朗的少年有些慵懒地掐灭了烟头,对着一名服务生说道。 少年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自信又张扬。一双桃花眼也很是迷人,只是这桃花是比较邪异,有些烂桃花的那种。 笔挺的西服质感细腻,翘着的腿修长笔直,鳄鱼皮鞋的鞋尖不太雅观地晃悠着。 咖啡店里有不少女孩都偷偷打量着她,对上了他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又会不自觉地别过脸。 不一会儿,一名矜持有礼的服务生毕恭毕敬地走到了少年面前。 “楚少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要她的联系方式。”楚青岚看着咖啡杯内猫咪的拉花,竟然有些舍不得品尝。旋即指了指在柜台研磨咖啡的清秀女孩。 “这个……抱歉,楚少。我们员工的个人信息都是保密的,不得透露出去。”经理面露难色。 楚青岚挑了挑眉,对着一旁的管家吩咐道:“把这家店买下来。” “好的,少爷。”管家微微躬身,对着经理吩咐道:“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哎,好!”经理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带着管家往楼上走。 “好干净的女孩。” 楚青岚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柜台上梳着麻花辫的女孩,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下巴。 半刻钟后,管家阴沉着脸走到了楚青岚身边,恭敬地道:“少爷,这家店的老板不卖。” “是嘛?”楚青岚稍稍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想,只是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了柜台。 “美女,方便认识一下吗?”他走近了一些,似乎被她眉间的那一抹朱砂迷住了。 沈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咖啡豆研磨成粉,然后在漏斗中放上滤纸,浸湿贴杯,加入研磨好的咖啡粉。 楚青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灵巧的双手,温香软玉也不外如是。 女孩白皙的脸颊有些婴儿肥,手掌也略微有些肉感,看起来有些稚嫩,像未成熟的青梅。 但不妨碍她的漂亮,若是再过两年,面前的可人儿应该会更加出尘。 冲泡完了以后,女孩不慌不忙地开始拉花,楚青岚好像格外有耐心,欣赏着那咖啡杯里缓缓成型的猫咪。 做好了这一杯咖啡,女孩开始解开工作服上的扣子。 “这么着急干嘛?我们才刚认识呢。”楚青岚眯着桃花眼,颇有些挑逗地笑了笑。 他的眼睛扫到了她白皙的脖颈,目光微微一凛,短暂地收敛了笑意。 “我下班了。”沈渔头也不抬地说道,将脱下的制服折叠好,然后放在了工作的柜子里,拿起一把透明的雨伞就出了门。 楚青岚看着女孩出了门,只是浅浅笑着,没有阻拦。 直到女孩的身影被雨幕淹没,他才对着一个一直盯着他看,犯了花痴的服务员挑了挑眉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是在跟我说话吗?天呐!服务员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有些结结巴巴地道:“啊?你……你说她啊?她叫沈渔。” “沈渔,记住了。” 楚青岚眯着眼,轻轻笑了笑。 他能感知得出来,这个女孩子被血族采过血。 雨下得很大,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停过。 “为什么古人留下的都江堰流传千古,而现代人的城市内涝却这么严重呢?”沈渔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吐槽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了。 一脚下去地面上就溅起厚厚的水花,她觉得自己的鞋子里都可以养鱼了。 往日里她是很喜欢下雨天的,经常带着姐姐出去踩水,可是她今天提前下班,拿不到加班费了,所以心情很不美丽。 灰心丧气地回到了家里,筱梦依然躺在床上,桌上的饭菜都没有动。 走到了姐姐的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手心传来的温度冷得可怕,她白皙的脸颊又苍白了几分,嘴唇毫无血色。 “姐姐,你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沈渔疼惜地摸了摸筱梦的脸,轻轻咬了咬嘴唇。 麻利地将饭菜热了一遍,又不放心地看了她几眼,这才出了门。 雨下得更大了,沈渔的视线都被落下的雨幕遮挡住。 狂风呼啸,蛮横地撕扯着伞面。她有些握不住雨伞。 整个雨伞向上翻卷起来,被狂风一把夺走。冰冷的雨水放肆地淋在她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她全身上下的衣服就都湿透了。 “啊!”沈渔扔掉了伞把,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边上,然后沿着街道逆着风奔跑起来,风刮得很大,恨不得将她柔软的身子吹飞。 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她来到了一栋别墅面前。手指颤抖着,忐忑不安地按下了门铃。 “叮咚!” 她的心跳得飞快,泡得起皱的手指紧紧捏住湿透的衣角,就像是等待着聆听命运审判的死刑犯。 等了好一会儿,别墅门终于打开了。她欣喜万分,却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哪位?”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妇女,脸上化着淡妆。 “夫人,我是沈渔!”沈渔将额前湿润的发丝拨开,勉强笑了笑。 “沈渔?”妇人皱着眉头,有些茫然。 “沈万生,是我爸爸。”沈渔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