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师尊,我与薛蒙……-《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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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对墨燃而言最重要的人,    除了楚晚宁,便是师昧了。

    曾经墨燃以为自己待师昧是情,    后来虽发觉不是,但待他好、珍视他的心意却没有改变过。

    尽管渐渐也会觉得师昧变得陌生,    觉得这个身材高挑,    眉目间尽是风韵的男子像是另外一个人。尽管最初那碗抄手只不过是师昧得了吩咐,    替楚晚宁送来的,但无论怎样,    师明净都是当初的那个师明净啊。

    是在黑暗与潦倒中,    朝他微笑,向他伸出手来的同伴。

    是在落寞和不甘时,陪伴着他,    愿意给他安慰的师兄。

    想起来师昧也是个孤儿,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不再有,薛蒙又心高气傲,    虽然与师昧交好,    但是这么多年了,师昧都没有唤过薛蒙名字,    而是毕恭毕敬称他为少主。

    真正能与师昧称一个“友”字的,大约也只剩下自己。

    结果自己也伤了他的心。

    薛蒙匿身在竹林中,双手抱臂瞧了半天,    就瞧见墨燃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把玩着银梳,似有心事。

    等了小半个时辰,    没见得有什么动静,薛蒙就开始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自己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师尊和墨燃会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越站越尴尬,越战越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站到最后,薛蒙转身欲走,但果然是同门师兄弟,他和墨燃犯了几乎一样的错误。

    一时放松,没有控制住脚步声。

    墨燃站起来,隔着纱帘沉声道:“谁?”

    “……”

    月色下,薛蒙不情不愿、不尴不尬地踱了出来,眼神躲闪,轻咳一声。

    墨燃愣了一下:“你来做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薛蒙不敢去看墨燃的眼神,目光飘忽,说的倒是振振有词,但脸却红了,“我也只是想来看看师尊。”

    墨燃心念一动,隐约明白过来薛蒙尾随自己的可能,不由地面色僵凝,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情,在薛蒙尚未觉察之前,就恢复了镇定。

    “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吧。”

    薛蒙也不推辞,跟着进到了竹亭里。

    墨燃问他:“想喝茶,还是酒?”

    “茶。”薛蒙道,“喝酒会醉。”

    桌上酒与茶都有,墨燃生了红泥小炉,夜色里火焰亮起,照着他五官分明的轮廓,他把八宝茶在炉上煮着,兄弟二人一个坐在竹亭长椅上,一个靠着亭柱,等着水沸茶熟。

    薛蒙问他:“你怎么这么早?原本应当师昧再值半宿的。”

    “左右无事,就过来了。”墨燃笑了笑,“你不也是么?”

    薛蒙一想,好像确实如此。

    墨燃应当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只是关心师尊而已,毕竟天裂一战后,墨燃渐渐地转变,如今多年已过,他和当初那个锱铢必较的少年已是大相径庭,楚晚宁用性命救下的徒弟,终于长成了一个磊落端正的男人。

    垂下睫毛,薛蒙沉吟片刻,倏地笑了。

    墨燃问:“怎么?”

    “没,想起了上一回闭关的事情。”薛蒙道,“那时候你还不服气师尊,足足十天,你就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说自己能耐不够,怕是伺候不了他,跑去爹爹那里整理藏书去了。我那时候还在心里生你闷气,没有想到过了七年,你会变成这样。”

    墨燃静了一会儿,而后道:“人都是会变的。”

    薛蒙问道:“要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回到七年前,你还跑不跑了?”

    “你说呢?”

    薛蒙便真的认真想了想,而后道:“怕是会想十天十夜,都陪在师尊身边了。”

    墨燃低眸笑了。

    “哼,你笑什么。”薛蒙换了个姿势,一只脚架在了竹亭长椅上,手肘闲适地搁着,头颈微微后仰,目光流转至眼尾,瞧着自己的堂兄,“如今你我对师尊的心意都是一样的,我是怎么想的,你应当也差不了太多。”

    墨燃垂目:“嗯。”

    薛蒙乜过眸子,又望向亭角风铃,说道:“挺好的,当初师尊身殒,我怨憎他用性命换了你的性命,但今日看来,你这人也并非是全无良心。”

    墨燃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是“嗯”了一声。

    铃铛璁珑,叮叮当当在风里作响。

    几许沉默,薛蒙忍不住转头,目光灼灼,眉心微蹙,忽然问他:“咳,那什么,其实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

    “你跟我说句实话,那天在后山,你们……”

    墨燃其实知道薛蒙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七弯八绕那么久,还是没有逃过。他等着他说下去。

    但薛蒙嗫嚅半天,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终还是说不出那句话来,只定定地望着墨燃,说:“你们真的……是在找桂花糖年糕吗?”

    水开了,丝丝缕缕的蒸汽,在寒凉的夜色里此消彼长,聚合又散去。

    两人的目光交汇,薛蒙双眸满是焦灼,闪动着热焰,墨燃的黑眼睛则古井无波,深不见底。

    “可以喝茶了。”

    薛蒙蓦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盯着他:“你们真的是在找桂花糖年糕吗?!”

    “……”

    墨燃顿了片刻,挣开他的手,去桌前提起漆黑的铸铁壶,一人一杯,斟满。

    而后他才掀起眼眸,说道:“如果我们不是在找桂花糖年糕,还能是在做什么?”

    “你——”

    “师尊轻易不会诓你,你不信我,总也得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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