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师尊所敬重的容夫人-《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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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金成池,    池边“拟行路难”的碑帖遒劲有力,字迹鲜红。

    场景中依旧只有南宫柳和徐霜林两个活人,    之所以说只有两个活人,那是因为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无数死人。

    或者可以说,    是一些死去的蛟人。

    “快一些,    再封着道路不让其他修士上山,    恐怕会引起怀疑。”

    “就快好了。”徐霜林给一只蛟人嘴里塞进一枚黑子,然后默念咒诀,    那蛟人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朝着两人行了一礼,噗通一声跃回了漂浮着碎冰的金成池中。徐霜林道:“这个禁术我用的还不熟练,等再纯熟一些,    就不需要这样一个一个喂他们棋子,只要凌空点一点,就能秉承命令,    供我差遣。”

    “这么厉害?”

    “不然怎么叫禁术。就算修炼到那种程度,    都只是个皮毛而已,我见过有人……”徐霜林忽地不说了,    笑了笑,“我是说,我看到书上记载过有人可以保留生灵的全部意识,    同时让他们心甘情愿听其差遣的,那才叫厉害。我这种程度不过还只能操纵**而已,控制不了精神,    还差得远。”

    南宫柳点了点头:“你也不用修炼的太出色,惹人注目总不是什么好事。”

    “尊主说的是。”

    “不过亏你想得出来这个法子——解开我的诅咒,需要打开无间地狱大门,而打开无间地狱大门,又需要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俱全。这世上的精华灵体不好找,我们总不能挨个门派测过去,但你竟有能耐将金成池改天换地,那些来求剑的修士是什么灵核,全都会老老实实地告知于你,真是坐享其成的好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马匹的褡裢里取出个橘子,剥了皮,一边吃一边赞叹道:“霜林,金成池的那些精怪都斗不过你,你可真能耐。”

    徐霜林微笑道:“金成池虽是上古遗迹,但历经亿万年,勾陈上宫的神力早已削至微乎其微,不然以我之能,又如何可以乘虚而入。尊主过誉了。”

    南宫柳哈哈大笑:“说罢,要我怎么赏你?”

    “我没什么所求的。”

    “哎,不行,必须得说一个。”

    “那尊主赏我一半橘子吃吧。”

    南宫柳一愣,随即笑道:“这算什么?”但还是剥了橘子,递到给徐霜林,“整个都给你。”

    “一半就好。”徐霜林淡淡笑着,“我要的也不多。”

    “你这人真是奇奇怪怪的。那一半就一半儿吧。”

    南宫柳说着,把橘子肉递过去,徐霜林的手指尖有血迹,不方便接,直接从南宫柳指尖叼去吃了,粲然道:“甜美多汁,味道不错。”

    那一瞬,日光下徐霜林的笑容似乎有些瘆人,橘子汁水洇染出了一些停在嘴角,被他伸出舌头舔掉,毒蛇吐信般的姿态。

    南宫柳忽地有些害怕,立刻便把手收了回来,但脸上随即又露出了懊恼而迷惑的神情,似乎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

    徐霜林忽然道:“你看那个。”

    “什么?”南宫柳闻之望去,须臾之后,眼睛蓦地睁大了,一张微胖的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来,“是……它……”

    “食人鲳。”徐霜林把那条死了的鲳鱼拎了过来,摔在砂石嶙峋的滩涂上俯身细细打量,那条狮面鱼身的怪物呲牙咧嘴,露出血渍斑驳的犬牙,一双灰黑色的眼睛暴突着,里头惨然无光。

    徐霜林蘸了一点他身上的血,闻了一下,不由地下意识蹭蹭光裸的脚丫子,皱眉道:“呕,真臭。”

    他站起来,踢了那鲳鱼一脚:“这应该是金城池内少有的恶兽了,虽说勾陈当年留在池中镇守神武的都是瑞兽,但漫长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厉鬼可以超脱,神明可以堕落,何况区区一只神兽。”

    南宫柳喃喃道:“当年就是它……要我献上容嫣的心脏……”

    幻象外的众人闻言悚然,除了已经知道真相的楚晚宁之外,其余人皆比方才更为吃惊:“什么?!”

    “容嫣……那是……那是……”

    有人念叨着,还有人已经回头看着南宫驷,又是错愕又是怜悯:“那是他的……”

    南宫驷先是怔愣,继而浑身都开始发抖,他踉跄着后退,整个人跌跪在地,一张脸比死人更惨白,比鬼魅更可怖。

    “娘?不可能……不可能的!”

    叶忘昔忍着泪道:“阿驷……”

    “不可能的!!”南宫驷趋于癫狂,他英俊的脸庞因着恐惧与愤怒,悲痛与惊悚而扭曲,五官近乎错位,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什么声音都再听不到,“不可能的!我娘是斩杀妖兽的时候死的!父亲跟我说过她是斩杀妖兽的时候穿心而死的!”

    紧接着他猛然一震,喃喃自语道:“没有了心脏……穿心而亡……”

    他没有哭,眼睛睁得滚圆,目眦尽裂,不住沙哑地重复着,从呢喃到低喝,从低喝到嘶吼,从嘶吼到疯狂地嗥哮:“穿心!!!穿心!!!”

    记忆猛地闪回。

    那年他还很小,父母和一行人一同出发,去金成池求剑。他记得很深刻,头一天晚上自己因为贪玩,和瑙白金在后山林苑里疯到很晚,露浓夜深了才偷偷溜回屋子里想要装在背书,却不知道母亲晚饭过后曾来找过他,要给他一个新绣的布箭囊,结果找了一圈,在公子府邸没有见着人,就知道他又偷摸着出去玩了。

    容嫣是个性子非常沉冷的女性,从不像寻常娘亲一般对南宫驷亲密溺爱。她再次来到南宫驷的寝卧时,南宫驷正装模作样地举着一卷《逍遥游》,摇头晃脑地在诵读。容嫣便让他停下来,且问他:“你吃完晚饭后,都做了什么?”

    南宫驷并不知道容嫣早已发觉自己摸鱼,放下书,挠着头灿笑道:“娘亲,我,我背书呢。”

    “一直在背吗?”

    小孩子怕被责罚,支吾半晌,仍是点头:“嗯……嗯嗯!”

    容嫣微微抬起秀逸的颈,扬着下巴,垂眸睥睨,眼神锐冷:“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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