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输不起-《秦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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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蒯彻提议,知晓关中虚实的赵高也欲与会,但却被项籍粗暴拒绝,关在了大门之外。
今日,联军的主要争议,是派往黑夫处的三名使者,只回来了一人。而项羽更是愠怒,因为他直到武涉归来,方才得知,负责楚国外交之权的范增,瞒着他干了什么事。
只是为了试探黑夫,并非欲与之立约。
范增如此解释:如今其意已明,摆明了是要继秦始皇之暴政,视吾等为群盗而非诸侯,对和谈共分天下也毫无兴趣,反欲灭之而后快!
张耳深以为然:黑贼灭我之心不死,六国是时候放下偏见,一致对敌了,胡亥虽亡,然暴秦未灭,反较以往更强!
然也。
赵国客卿蒯彻附议道:一韩魏齐楚燕赵以从亲,以畔秦。令天下之将相会于洹水之上,通质,刳白马而盟,不然,黑夫已据摄政之位,待其廓清关中,必效昔日秦王,出函谷以害山东矣。
策士的身份本就是多变的,横不离纵,纵不离横,全视天下形势强弱而定,蒯彻这会扮演的,却是力主合纵的苏秦了。
但李左车却拆了自家客卿的台:六国再度合纵,一致对敌强秦,可也,但若欲引匈奴入塞,恕赵人耻于与胡虏为伍!
当是之时,冠带战国七,而燕赵秦三国边於匈奴,边境之民常苦其为害,皆与之为敌,从未有哪一国为了进攻邻国,而引匈奴入寇,这已成了一种默契,直到燕代将亡时,才被走投无路的燕国太傅鞠武打破。
而李左车是李牧的嫡亲孙子,他大父便是在雁门对抗匈奴时一举成名的,而李左车隐匿在代北,当秦北逐匈奴时,亦壮其气,也佩服黑夫为大父李牧设祠悼念的举动。
眼下要李左车与匈奴人结盟,怎么可能,若使匈奴再度坐大,最先受苦的,不还是他们赵人么!
但国土偏南的魏国人就有些难以理解了,大言不惭地说道:吾等邀匈奴一同对付暴秦,这与赵国军中征楼烦人为骑,有何不同?
他见李左车军中,就有不少头戴皮帽,长相奇异的娄烦骑士,都是胡人,既然可以利用娄烦,为何不能利用匈奴呢?
李左车彬彬有礼,嘴上却丝毫不落下风:敢问魏相,家养的犬与野外的狼,能一概而论?
总之,赵国人的意见摆在这了:合纵可以,但绝不同意将匈奴也拉进来。
张耳还欲劝说,作为在场众人的主心骨,项籍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广武君之言,籍深以为然!
六国之仇,不必籍匈奴之力,惹天下人嗤笑,而当靠吾等自己来报偿!
既然联军里最强大的楚赵主帅都不同意与匈奴结盟,那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反正匈奴那边似乎也没什么诚意,至今仍在上郡边缘游弋,并无举族南下的打算。
项梁心中叹了口气,他明白,将强大新秦国绞杀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匈奴人本就只想乘火打劫,既然六国不愿盟誓,冒顿自不会全力相助。
那现在的问题是,诸侯留在西河对敌,还是退回去?
接下来是持续的争论,三国的主事者尚未说话,其下的各路小帅都尉军师策士便各抒己见,他们也把握机会,卯足全力或大吼大叫或高声咒骂或晓之以理或语带玩笑。
楚赵魏各自掌握的情报被分享出来。
赵国方面说,侦察到黑夫军一部两三万人,正沿洛水北上,似是韩信的部队,看上去是要去上郡的,而赵军忙于进攻太原,这边却连少梁山负隅顽抗的秦军残部都未能解决。
魏国方面也禀报,风陵渡对岸的斥候,发现也有一支三四万人的大军,沿着驰道向东行进,进入魏军久攻不下的桃林之塞,桃林塞的秦人守卒稍作犹豫后,开城迎东门豹进入,想来抵达函谷关,威胁三川郡,只是时间问题
而楚国方面则坦言,黑夫主力十余万大军,已离开了高陵,向东进发至栎阳一带,兵日渐向西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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