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先生,周某这洞府如何?” 似乎察觉到了他心中震动。 人立而行的周蛟,昂首挑眉,眸光闪烁,看似随意的语气中,自傲之意根本掩饰不住。 “琼楼玉宇、金碧辉煌,可称巧夺天工四字!” 周蛟虽然在此修行一千多年。 又深通人性。 但归根到底也不过妖属。 哪里懂得深藏若虚,不露圭角的道理? 不过,想想也算正常,毕竟自蛟宫建成,千百年来,陈玉楼还是头一次来此作客的外人。 守着一整座洞府的金玉宝货,却无人炫耀。 那种感觉实在无趣空虚。 如今总算遇到个识货之人,周蛟又岂会放过? “哈哈……好好好!” “先生大才,这等词汇换做周某就想不出来。” 原本还想端着点的周蛟。 一听这话,瞬间再按捺不住。 笑声震得周围水雾翻涌。 见状,陈玉楼不禁摇头一笑,这蛟虽老,但仍旧是孩童性情。 但他心里也愈发不解。 “前辈,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先生尽管直言,只要周某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心情大好的周蛟,恨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下来。 见状,陈玉楼也懒得拐弯抹角,干脆利落的问道。 “陈某到建水城也有几日,不过……听到最多的消息,都是这几年湖上不太平,大潮浪涌,淹了不少地方。” “但相处这么久,却丝毫看不出前辈是凶煞嗜杀之辈,可否为陈某解惑,这究竟是为何?” 闻言。 周蛟似乎想起了什么,双眸一下变得阴翳无比。 怒火凭空而起,但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 “这件事,还得从三年前那场祭神说起。” “周某在抚仙湖住了一千多年,这千年来,因为修行不可避免会浮出湖面,久而久之,周围山民便奉我为抚仙湖河神。” “每年二月二龙抬头,作为祭神之日。” “说实话,这本来也没什么,他们求个风调雨顺,而我则能享用香火,算得上是相得益彰的两全法。” “但近些年,我因为到了走水化龙的关键时候,在水府闭关动辄就是数年,久不露面,那些人竟是四处传播谣言,说我就是一介水妖,根本不曾做过半点事情。” “要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周某就当是他们无知,不知者无罪,但……” 说到这,周蛟语气一下变得锋锐。 “他们竟然借着祭神,将一伏藏师带来,试图将我镇压。” “先生你说,周某掀船起潮何错之有?” 低头看着陈玉楼。 它一双蛟眼冷漠如冰,杀机几乎掩饰不住。 “伏藏师?” “镇压蛟龙?!” 听到这个截然不同的回答。 饶是陈玉楼,一时间也不禁陷入震惊。 按照老掌柜的说法,河神忽然发疯,掀翻了祭船,他死里逃生,才留下一条命,自此过后,抚仙湖上大潮不断,弄得人心惶惶,渔民都快没了活路。 昨夜楼内一切,犹如电影镜头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从老掌柜神色以及语气。 不难判断,他应该没有说谎。 但问题在于,周蛟说的应该也是事实。 所以…… 陈玉楼眉头微微一皱。 此事,或许是在极度秘密之下进行,以老掌柜的层次,根本接触不到。 祭神仪式中,他不过是颗棋子。 负责护送祭船到大湖中间。 要知道,伏藏师并非一般人,是密宗中最为神秘的修行者。 唯一的目的。 就是在末法时代弘扬密法。 追寻莲生大师的传承。 这些人就如佛宗闭口禅、道教隐修,在自己身上加上诸多枷锁,不入红尘,避世苦修。 与密宗上师、掌堂师不同。 伏藏师是真正有修行在身的密宗僧人。 之前在龙潭山,以坐化为代价,强行镇压黑蛟的那一位,极有可能就是伏藏师。 而能够接触到这些人的,也一定不会是市井底层百姓。 “庙祝?!” 千丝万缕其乱如麻的思绪中。 陈玉楼心头忽然一动。 一个人浮现在了脑海当中。 老掌柜昨夜说的很清楚,每年祭祀河神,都是由龙王庙庙祝来负责。 只是…… 唯独有一点他暂时想不明白。 按理说,庙祝就是山民与河神之间的传话人,地位等同于佤寨魔巴,他应该是最希望河神显灵的一个人了。 他又怎么会引狼入室。 召来伏藏师,试图将老蛟镇压? 但除了他之外,其余人又很难接触得到密宗修行之人。 头疼! 陈玉楼伸手揉了揉眉心。 本以为就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大妖作乱,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曲折。 “还有一事,要请教前辈。” 没有立刻回复。 陈玉楼毕竟只是局外人,不知全貌前,自然不好胡说。 “先生直言。” 周蛟眸光闪烁,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数月之前,陈某来滇南路上,曾遇到一个船把头,他说起一件往事,三十年前,他送一行南方客人到梁王山。” “过湖中时,天降大雨,水中出现一座漩涡深坑。” “其中有蛟龙现身,将几人尽数吞食。” “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三十年前?” 周蛟怔了怔神,一下陷入沉思。 三十年对人而言,几乎就是大半辈子,但对它来说,却不过一息之间。 “我想起来了。” 不多时,周蛟眼神一亮,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只是,神色间并无太多变化,甚至眼底比起之前更为冷漠。 “罗教狂徒,也敢图谋周某蛟珠内丹,送他们去死,应该不过分吧?” 罗教?! 听到这个词。 陈玉楼心头再度一沉。 罗教又叫罗祖教、无为教,起于大明嘉靖年代,讲究无为解脱,三教合一,走的是内丹修行的路子。 只不过几百年时间里。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