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御前栽赃-《庆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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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群臣哗然,礼部尚书郭攸之率先出来为宰相辩解:“且不说那司理理是不是受刑不过,胡乱攀咬,即便吴伯安与前宗案子有关。”他转向皇帝请罪道:“臣一时情急,陛下莫怪,着实是因为那吴伯安乃二十年前进士,在京中颇有才名,交游甚广,林二公子与他在一处实属寻常,岂能因此事而随意诬蔑死者?宰相大人丧子之痛未去,陈大人便如此胡言乱语,实在是……不堪!不堪!”
林若甫此时站了起来,对陛下躬身行礼,沉痛说道:“犬子不肖,行事孟浪,遭致不测,但若说他有此不臣之心,老臣是断断不信的。”他又说道:“那吴伯安臣也见过,确实是个有才之人,还曾与他游历京都四周名胜,若与吴伯安有故,便与命案有关,那岂不是臣也脱不得这嫌隙?”
“不错。”一名大臣也摇头说道:“臣也曾与那吴伯安见面,观其人面,似乎颇正,若此人真是狼心狗肺之徒,这又与林二公子何干?陈大人当谨言才是。”
林若甫面现激动说道:“若臣与此事有关,天厌之,天厌之!”见宰相大人说了如此重的话,几位大臣随他一同跪了下来。见大臣们跪着,皇帝撑颌于椅斜瞥了陈萍萍一眼,眼里却尽是笑意。转瞬间,皇帝面色如霜,请诸臣起身,正色道:“陈萍萍已先请罪,还未说完,容他先说下去。”
朝堂之上总是如此,陈萍萍一院独大,文官系统总是喜欢抱团。陈萍萍淡淡看了林若甫一眼,说道:“宰相大人息怒,本官只是觉得不解。监察院暗索京都一曰一夜,都没有找到吴伯安,贵公子却能与这位谋士在葡萄架下把酒言欢,自然想问个明白。”
“吴伯安究竟是不是前宗案子的幕后主使,此时犹未可知,也许当时他与林二公子约好去苍山赏景,陈萍萍,此事稍后再论。”皇帝忽然冷冷开口,阻止了陈萍萍的陈述。
见陛下站在己等一方,各部大臣们松了一口气,林若甫的心里却被稍后再论四个字击中了心房,一阵寒意涌了上来,知道陛下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借题发挥。
这是一种交换,一种不借助言语,却双方心知肚明的交换。林若甫相信府中袁宏道的判断,珙儿的死与范家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沉默不语,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如果监察院真顺着吴伯安勾结北齐的事情追下去,事涉谋逆,只怕自己这个宰相也做不成了。
“你先前说这两宗案子本是一宗,究竟是个什么说法。”
陈萍萍面无表情看了这些大臣一眼,大臣畏他眼神寒毒,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几声,他轻声说道:“经刑部与院中查验死者伤口及当时场景,判定行凶者乃是东夷城四顾剑一脉,所以臣断言两宗案子本是一宗。”
听见四顾剑三个字,就连不谙武道的大臣们都有些动容,难怪先前讲述苍山庄园遇袭之事时,听说凶手只是一个,便悄无声息地杀死了十数位高手,而且均是一击致命。只有林若甫面色不变,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嗯?”皇帝皱起了眉头,四大宗师的名头虽然还不放在他这位九五至尊的心上,但这些超然的武道强者,对于朝廷威严来说总是很难忍受的存在。
“因为前些曰子被范氏子反击杀死的刺客中,有两名女刺客,据院中档案,这两名女刺客应该是东夷城四顾剑门下,只是不知道是那人的徒弟还是徒孙。月前便有院报,四顾剑不在东夷城内,据臣看来,那剑痴应该是来了庆国。”
皇帝缓缓闭上眼睛,寒声问道:“他为什么不是去杀范家的孩子,而是找到了吴……伯安?”
“世人皆知四顾剑乃是位剑痴,门下弟子暗杀他人被反击而死,只怕他还会赞叹对方手段了得,更不会视其为仇,而此人又最是厌恶阴谋诡计,严禁门下弟子牵入家国之争,如果不是吴伯安许了什么好处,说动了那两名女刺客,这两名女刺客就不会死了,只怕在他心中,只有那个吴伯安才是真正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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